2019-05-07

大戴礼记 千乘第六十八 原文及译文 作者:(汉)戴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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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译文】

鲁哀公说:“一个可以出一千乘革车的国家;又接受了周天子的册封;政令能够贯穿到他四面的边界,对于登记在户籍的百姓,讲习军旅争战的事;顺着庙桃来排定昭移的次序,建立起他对宗族的领导;设司徒、司马、司寇、司空四佐;并在四佐之下,列置小宰、小司徒、小司寇、小司空、小司马等五官,以协助施政;为百姓安置得市场。像这样施行仁政,怎么样呢?”孔子说:“不行仁政,国家的教化不能译被。”

鲁哀公说:“怎么样才算得仁呢?”孔子说:“不沉迷在女色里。”孔子接着又说:“册立后夫人,要像设置太庙一样的敬重小心,因为她是要治理内宫的。内宫能治理好,使妾嫔间不相互欺陵,那许多妾嫔就能地位分明;地位分明,侍奉国君就能相安,能相安,宫中能洁净诚信。和大夫在朝廷里相见,一定要恭谨;出国和诸侯会商,一定要敬慎,讲话应小心;诸侯间位次的排列,按爵位的高低,爵位相同,便按长幼的序次,一定要合乎理法。这样,国家才能得到别人的尊崇!

册立太子,要像建置宗庙社稷一样慎重,宗庙社稷是给百姓看的法则,法则明确,百姓能听服。册立太子,得按照年爵的尊卑,品德的高下,其他的公子才能顺服,才不至不生凯舰的心,更不敢向外国求援,进行颠覆国家的事,而那些平日受着宠幸的大臣、妾嫔,才不敢私相勾结作乱。这样,才能使得五官治理,任职的都遵循正道。要知道,政治是在教化百姓,百姓接受教化而都乐于行善,所以蛊惑的事、邪佞的话,就不致发生,这便叫做“良民”。一个国家的政治好,百姓就兴旺,这样国家就大大的顺昌了!

上卿的设制,尤如宫中南向的大门,大门其有威仪气象,小大贵贱皆合贵制。启开时明亮,开闭后幽黯,内以纳福,外以除灾,顺应天道,使就近的法禁有所,远方的有所稽考。当国君发布政令时,宰臣接受命令,便得施行。要因顺天时,来生殖地利,并将仁德的心,广被到细小的物。看到上天降示的灾祥,和土地作物的丰减,和百姓共享安乐,共担灾祸。这样,国家才会安乐。

国家有四个辅佐的大臣,这辅佐的大臣,就是卿。设这四卿,好比一个人有四肢一样的重要,不可把国家大事看的简单了,不可假借名义而乱来,不可一味的看重官禄。凡事都得尊尚有贤德的人,收买有才干的人,使大家都知道朝廷的职务和官爵,不是世袭的;只要有能力,就有机会表现。凡百姓也有那种才能,就有那种声名,各种行业的人,都是顺应天时和事理,来发挥他们各自的力量,这样才可让百姓知道谦让。百姓都能孝顺亲长,友爱兄弟,而相安、互让,这样就减少怨恨的心,而为非作乱的事也不会于发生了。这样国家就会长久!
去掉多余的浪费,国家自然富足;崇尚治国的仪法,国家自然治理;敬长能有礼让,百姓自然没有争执;立祀如有神明,境内的人自然都能恭敬,对所有的都同样的亲爱,百姓自然没有怨恨的心;不持命本注定的观念,百姓自然没有苟且偷懒的心。以前的圣王都是依据这六项,来建立他的德政。这样国家才会兴盛。

设置四辅佐,任以官位:司徒职掌春官布德和令的事宜。百姓不顺应大时,不服从政令,不做好事,要教导他们;长幼老病狐寡的人,都要给他们妥善的照顾;按时去了解四域百姓的民情。如果民情有隐情而不能通达,有烦乱而不能治理,那么百姓就不能生活得安乐,衣食恐怕也要发生问题了。

凡百姓贮藏在山林川谷的资源、财用,用于祭祀保祐百姓的山川神明,以及那些对国家有功劳、对百姓有贡献的人。在斋戒时一定要存着恭敬的心,到祭祀时必要合于礼仪。而那些掌卜蕴、定历法、司祭鬼神的人,都要用他们的专门技艺而各尽职守,随时等待命令来工作,祈求国家岁岁平安,祷告百姓生活顺遂,甚至于六畜五谷、飞禽走兽、山林川泽、树木花草,都得到祈祷,而各随自己的愿望而生活。

春天的三月,要使生养之事,能和乐均布,所有生物都得到萌动滋长。在有祭事的时候,能祭享于皇祖皇考,并召见为国死难者的子女八人共餐,来完成春时的政事。

司马掌管夏官的事,教士习车战甲兵。凡是士,要专精武技,修备四境的防卫,锻炼臂力,使射御成为长处;选拔才武聪慧的,治理众人,成为士卒的榜样,成为国家的仪表。

当司马出征时,可以成为帅,对军旅发号施令。四方诸候的游士,国家卿大夫的余子中贤能的人,推荐到司马这里的人才,都要好好的考察,给他们以表现的机会。

当夏季的三月,万物生养、滋长、结实、繁殖。在行夏天的祭礼时,享祭皇祖皇考,对士中有吉庆的人七位赐以爵位,以完成夏时的政事。

司寇学管秋官的事,来处理争讼、牢狱的事务;治理百姓的烦乱;把握百姓的变化,权衡他们的轻重使他们的行为恰当。凡是不守法的百姓,总是要败坏政府的常法,来偷偷利用法律上的漏洞,作些不守法的事,来欺骗那些没有知识的百姓。

诈取人家的钱财、家畜、谷物农作的,叫做强盗;拐诱有夫之妇的,叫做奸究;女子自作主张,不听父母之命,媒始之言的,叫做妖;私藏武器的,叫做贼;把国家机密泄露给外国,轻微的叫做反间,大的叫做间谋;专门用巧言强辩,颊倒是非的,叫做谗匿;靠金银结交上司,叫做贿赂。

凡是干犯天子的禁令,就得列刑法,制裁罪犯,用以管治国民不遵天子教令的。因此,一家只要有三个人去工作,三个人吃饭,便能够苦乐均平,没有讼狱。

当秋天中的三月,要适时收割藏蓄。在有祭事的时候,要尝祭于皇祖皇考,请乡里的蓄老九人会宴,以完成秋时的政事。

司空学管冬官的事,用制度来规划土地,度量山林的地理,将山下平坦的灌溉区规划分明,储蓄水源,疏导沟渠,调节灌溉的水量,来调节农家四时的事。依据地域的远近,来分配百姓的劳役,调理百姓的口粮,使百姓吃青年人的那份食粮,而服老年人那样的劳役。”

鲁哀公说:“劳役的事不会做得少了、粮食不会给得多了吧?”孔子说:“上古的人们,生长得很俊秀,很强壮,而且很长寿的,因为他们吃得好啊;而今天的人们,瘦弱,丑陋,又瘠死,是因为劳役的太苦啊!

上古没有游手好闲的百姓,粮食得到调配,耕作顺应时节,百姓都满意他们的职业,喜欢他们的家室,服从政令、信任长官,上下相互信赖,虽然地域有了不同,百姓也能跟随,聚集着在一起。可是,今天的社会,在位的施政不公,治理百姓不合协,他们不满意自己的职业,也不喜欢自己的家室。老年人、残废的人还要用钱财,健壮的人还要出劳力,在这样的情况下,百姓就流离逃亡了,成天为劳役所逼迫,吃也吃不饱,在这样的情况下,百姓就忧愁痛苦而不想活下去了。

古时把成年的男女姓名,登记在政府的户籍中,使官吏掌管,以此来作为配给食物的依据,使工事的进行得着时宜,勤勉百姓我力工作;在炎热的夏天,为公家作事,不至于过劳而中暑,在寒冷的冬天,为公家作事,也不会因受寒而冻坏;所以一年作物收成不好,遇天灾,有了饥荒的现象,道路上也没有饿死的人。可是现在的社会,男女都流散了,户籍也没有登记在政府里,因此食物也得不到配给,工事的进行也得不到时宜;遇到天灾,在这时候,饥饿的百姓转徙沟整,病死都不能在家了。

所以建百姓的住所,一定要在美好的地方,因顺着寒署的调和,使六畜兴旺,五谷宜于播种;看出百姓性情的急燥或平和,调调食物的味道,使粮食得到适当的调配,耕作顺着时节而进行。

东方偏僻的人们,叫做“夷”,精悍而狡猾,到了很远的地方,有吃生食物的人了。南方偏僻的人们,叫做“蛮”,诚实而朴实,到了很远的地方,就有吃生食的人了。西方偏僻的人们,叫做“戎”,强劲而刚直,到了很远的地方,就有吃生食的人了。北方偏僻的人们,叫做“狄”,肥胖而乘庆,到了很远的地方,就有吃生食的人了,再加上住在中国的人们,总称作“五方之民”,他们都有一定的居处,有适宜的口味,也都有实用的工具;我们要借助翻译来传达他们的情意;用诚信来领导他们的行为。

至于量度土地,规划百姓的居处,使每邑都有城郭,又建起得市。土地要用来规划井邑,规划民居,而观察他们的吉凶安危。建起土界,得先注意到形势,而后才想到地利。因为是要先考虑到长久而牢固,依据牢固的地势,才可固守,作为深渊大泽,才可守得长久。能够调节四时耕耘收获的事情,露霜依时而降,就能得到丰收。

当冬天中的三月,草木凋零。山林川泽的作物,已经藏贮,五谷全归入仓库。在有祭事的时候,要蒸祭于皇祖皇考,养息国老六人,以完成冬时的政事。

能让百姓都知道孤寡的人,必不会受到轻待;都知道有大功劳,一定能得以进级;都知道有劳役的事,一定会得到适时的休息。那么,你即使让他们赴汤蹈火,他们也会义无反顾;更何况有强敌当前,有君长领导着他们呢?”

鲁哀公说:“讲和善真好啊!”

【原文】

公曰:"千乘之国,受命於天子,通其四疆,教其书社,循其灌庙,建其宗主,设其四佐,列其五官,处其朝市,为仁如何?"子曰:"不仁,国不化。"

公曰:"何如之谓仁?"子曰:"不淫於色。"子曰:"立妃设如太庙然,乃中治;中治,不相陵;不相陵,斯庶嫔遧;遧,则事上静;静,斯洁信在中。朝大夫必慎以恭;出会谋事,必敬以慎言;长幼小大,必中度,此国家之所以崇也。

立子设如宗社,宗社先示威,威明显见;辨爵集德,是以母弟官子咸有臣志,莫敢援於外,大夫中妇私谒不行,此所以使五官治,执事政也。夫政以教百姓,百姓齐以嘉善,故蛊佞不生,此之谓良民。国有道则民昌,此国家之所以大遂也。

卿设如大门,大门显美,小大尊卑中度。开明闭幽,内禄出灾,以顺天道,近者闲焉,远者稽焉。君发禁宰而行之,以时通于地,散布於小。理天之灾祥,地宝丰省,及民共飨其禄,共任其灾,此国家之所以和也。

国有四辅;辅,卿也。卿设如四体,毋易事,毋假名,毋重食。凡事尚贤进能,使知事爵不世,能之不愆。凡民戴名以能,食力以时成,以事立,此所以使民让也。民咸孝弟而安让,此以怨省而乱不作也,此国之所以长也。

下无用,则国家富;上有义,则国家治;长有礼,则民不争;立有神,则国家敬;兼而爱之,则民无怨心;以为无命,则民不偷。昔者先王本此六者,而树之德,此国家之所以茂也。

设其四佐而官之;司徒典春,以教民之不则时不若不令,成长幼老疾孤寡以时通于四疆。有阖而不通,有烦而不治,则民不乐生,不利衣食。

凡民之藏贮,以及山川之神明加于民者,发国功谋。斋戒必敬,会时必节。日历巫祝,执伎以守官,俟命以作。祈王年,祷民命,及畜穀蜚征庶虞草。

方春三月,缓施生育,动作百物,於时有事,享于皇祖皇考,朝孤子八人,以成春事。

司马司夏,以教士车甲。凡士执伎论功,脩四卫。强股肱,质射御,才武聪慧,治众长卒,所以为仪缀於国。出可以为率,诱於军旅。四方诸侯之游士,国中贤馀秀兴阅焉。

方夏三月,养长秀蕃庶物。於时有事,享于皇祖皇考,爵士之有庆者七人,以成夏事。

司寇司秋,以听狱讼,治民之烦乱,执权变民中。凡民之不刑,崩本以要閒,作起不敬以欺惑憧愚。

作於财赂六畜五穀曰盗。诱居室家有君子曰义。子女专曰〈女芺〉。餝五兵及木石曰贼。以中情出,小曰閒,大曰讲。利辞以乱属曰谗。以财投长曰贷。

凡犯天子之禁,陈刑制辟,以追国民之不率上教者。夫是故一家三夫道行,三人饮食,哀乐平,无狱。

方秋三月,收敛以时。於时有事,尝新于皇祖皇考,食农夫九人,以成秋事。司空司冬,以制度制地事,准揆山林,规表衍沃,畜水行,衰濯浸,以节四时之事。治地远近,以任民力,以节民食,太古食壮之食,攻老之事。"

公曰:"功事不少,而餱粮不多乎?"子曰:"太古之民,秀长以寿者,食也。在今之民,羸丑以胔者,事也。

太古无游民,食节事时,民各安其居,乐其宫室,服事信上,上下交信,地移民在。今之世,上治不平,民治不和,百姓不安其居,不乐其宫;老疾用财,壮狡用力,於兹民游;薄事贪食,於兹民忧。

古者殷书为成男成女名属升於公门,此以气食得节,作事得时,劝有功;夏服君事不及暍,冬服君事不及冻;是故年穀不成,天之饥馑,道无殣者。在今之世,男女属散,名不升于公门,此以气食不节,作事不成;天之饥馑,於时委民,不得以疾死。

是故立民之居,必于中国之休地,因寒暑之和,六畜育焉,五穀宜焉;辨轻重,制刚柔,和五味,以节食时事。

东辟之民曰夷,精於侥,至於大远,有不火食者矣。南辟之民曰蛮,信以朴,至於大远,有不火食者矣。西辟之民曰戎,劲以刚,至于大远,有不火食者矣。北辟之民曰狄,肥以戾,至于大远,有不火食者矣。及中国之民,曰五方之民,有安民和味,咸有实用利器,知通之,信令之。

及量地度居,邑有城郭,立朝市。地以度邑,以度民,以观安危。距封后利,先虑久固,依固可守,为奥可久,能节四时之事,霜露时降。

方冬三月,草木落。庶虞藏,五穀必入于仓。於时有事,蒸于皇祖皇考,息国老六人,以成冬事。

民咸知孤寡之必不末也,咸知有大功之必进等也,咸知用劳力之必以时息也。推而内之水火,入也弗之顾矣,而况有强適在前,有君长正之者乎?"

公曰:"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