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-05-10

大戴礼记 本命第八十 原文及译文 作者:(汉)戴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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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译文】

从宇庙最高原理分出来的,就叫做“命”;不再混沌而固定为一种形式,就叫做“性”。由于阴阳的变化,出现具体的形象,就叫做“生”;阴阳的变化停止、生机枯竭,就叫做“死”。所以命是性的原始,而死却是生的结束。那么,有开始就必定有结束的。

人刚生下来有五项能力没有具备:就是眼睛没视觉,不会吃、不会走路、不会说话、没有生殖能力。三个月后才会聚光转睛,然后看得见;八个月长牙齿,然后才会吃;周岁,膝骨才长妤,然后能走路,三岁时头盖骨长结实了,然后才会说话;十六岁以后感情成熟了,之后才有生殖能力。

阴到极处就转而为阳,阳到极处就转而为阴。所以阴遇到阳日,阳遇到阴,都会起变化。所以男子八个月时长牙齿,八岁换牙齿,一阴一阳相互影响,才合乎自然的原理;十六岁,然后才通晓男女之情,然后才有生殖能力。女子七个月长牙齿,七岁换牙齿,十四岁,然后生理才发育完成受胎的准备。男女成熟的年龄加起来,正合三十的整数,这是最起码的限度,中古的时候,男子三十而娶,女子二十而嫁,男女年龄加起来,正合五十的整数,这是中等的限度。远古时男子五十岁成家,女子三十岁嫁人,他们具有三和五两个数字,两人的岁数相加正好是八十岁。八,代表四维四纲,而天地的道理就是借八卦来阐述明确的,所以圣人用八这个数字来和阴六阳九的数字配合。

礼义是感情的主宰。冠礼、昏礼、朝礼、聘礼、丧礼、祭礼、宾主相见之礼、乡饮酒礼、军礼,这些叫做九礼。重大的礼节有凡百种,微文小节更有好几千种,这些都是因形式而起的变化。礼的类别有吉凶宾军嘉五类,就像五行有金木水火土样;它的道理配合季节的更易。所以提出了四种原则。就是,有感情、有理性、有节制、有权便。

对于感情深的人,为他服丧丧服颜色特别重。所以因为父亲去世而穿斩衰,丧期三年,这是依感情而制订的。凡是处理亲族的丧事,都是感情重于理性。至于社会关系的丧事,就凭理性来支配感情了。用对待父亲的礼节来对待君主,因为那份敬意是相同的。敬爱尊贵的人,这是纯粹理性的行为。因此古代国君去世,而臣下也为他服斩衰三年之久,那就是依理性而制订的。

亲丧三日,才能喝粥,三月以后才洗头,周年以后,可以改穿一般的衣服。虽极哀痛瘦削,但不可杀害性命,不能为亲人之死而伤害到生者的生命。丧期最长也只能以三年为限;粗劣的麻衣破了不必修补;亲人的坟墓砌好之后就不必再去加土。到了丧期满,丧服除了以后,可以弹奏素琴,这是向人们表示哀伤是有限度,而应受一定的节制。

如同对待父亲一样来对待母亲,那份爱是一样的。但是天上没有两个太阳,一国没有两位君王,所以一家也不能有两位家长,这都是必须专一才能治理的呀!所以父亲健在而母亲先死,就要隆服其衰,而丧期也只有一周年,这是表现家无二尊的原则。

各类办事的人都齐了,各种规定都准备好了,可以不说话而事事都有人去办好,这种身分的人居丧,必须有人扶持才起得来。其次事事都得自己吩咐才做得妤的人,就得用丧杖支撑着起来。再其次,所有的丧事都得亲自张罗的人,就连丧杖也不用,只是不洗脸,表示其丧容而已。这些规定,都是为权便而制订的。

亲人刚去世的三天里,孝子会不停的哭泣;三个月中,仍不时哭奠;周年之后,奠时就悲号;三年丧满,只要心头忧愁就够了。这是因为人的哀思随时间的长久而渐冲淡了。圣人就根据这种哀思递减的规律来制定礼节的。

男字是担当的意思,子字是孳生的意思;男子,是说担当推行天地的自然的道理,而使万物都能依法度成长的意思。所以称为“丈夫”。丈是成长的意思,夫是扶助的意思。也就是说扶助万物成长的意思。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,什么是不可做的;什么是可以说的,什么是不可说的;知道什么是可以施行的,什么是不可施行的。所以,审察人伦而区分夫妇的职责不同,这就是知。这是丈夫应具有的德行啊。

女字是如的意思,子字是孳生的意思;女子,是说如同男子一样,需要加以教育来增进他们的义理。所以又称为妇人。妇人,就是以礼而屈服于人的意思。因此妇人没有专断的理由,只有三从的原则——所谓三从,就是在家从父,嫁了人从夫,丈夫死了就听从长子,从来不敢自作主张来做事。妇人的教训吩咐不能传出内室,所做的事也只是料理餐食一类的事而已。因此妇人成天处在内室里面,不奔丧到远在百里之外的地方,没有自作主张、自己决定事情的道理。知道得很仔细了才行动,证据确凿了才说话,夜晚走路一定要点腊烛,蚕织的事一定要安排妤,使家里的六畜都蕃息着,这就叫做信,这就是妇人应具有的德性了。

女子有下列五种情形之一,就不能娶她为妻子:悖逆尊长的女子不娶,淫乱家庭的女子不娶,先世是罪犯的女子不娶,先世有恶疾的女子不娶,早年死了母亲而后长大的女子不娶。不娶悖逆尊长的女子,是因为他们违背了孝道;不娶淫乱家庭的女子,是为了他们破坏了伦理;不娶先世是罪犯的女子,是因为他们被社会所不容;不娶先世有恶疾的女子,是为了他们要被上天所弃绝;不娶早年丧母而后成长的女子,是因为他们没有受到母教的熏陶。

妇人只要具有下列七种行为之一,就该离异:不顺从公婆就离异,不能生育就离异,有淫荡行为就离异,有嫉妒心就离异,有坏毛病就离异,爱搬弄是非就离异,偷盗就离异。不顺从公婆而离异,是因为他违背了孝道;不能生育,是因为他断绝了后嗣;淫荡,是因为他搞乱了血统;嫉妒,是因为他在家里惹麻烦,有坏毛病,是因为他不能和丈夫共同主持宗庙的祭礼;好搬弄是非,是因为他离间亲人的感情;盗窃,是因为他这种行为完全不合理法。

可是妇人有下列三种情形之一,丈夫就不能任意找借口和他离异:娶来后,娘家已经没有近亲的,不能离异;和丈夫同守过公婆的三年之丧的,不能离异;结婚时丈夫贫贱,和丈夫一同吃过苦,后来丈夫发达起来的,也不能离异。

最严重的罪过可分为五等:违背天经地义的法则的,要惩罚到五代;毁谤文王武王这些圣人的,要惩罚到四代;违背伦理的,要惩罚到三代;毁谤鬼神的,要惩罚到两代;杀人的,就只惩罚罪犯自己。所以在五等大罪中,杀人还算是最轻的。

【原文】

分於道,谓之命;形於一,谓之性,化於阴阳,象形而发,谓之生;化穷数尽,谓之死。故命者,性之终也。则必有终矣。

人生而不具者五:目无见、不能食、不能行、不能言、不能化。三月而彻盷,然后能有见;八月生齿,然后食;期而生膑,然后能行;三年●合,然后能言;十有六情通,然后能化。'

阴穷反阳,阳穷反阴。辰故阴以阳化;阳以阴变。故男以八月而生齿,八岁而龀,一阴一阳然后成道;二八十六,然后情通,然后其施行,女七月生齿,七岁而龀;二七十四然后化成。合於三也,小节也。中古男三十而娶,女二十而嫁,合於五也,中节也。太古男五十而室,女三十而嫁,备於三五,合於八十也。八者维纲也,天地以发明,故圣人以合阴阳之数也。

礼义者,恩之主也。冠、昏、朝、聘、丧、祭、宾主、乡饮酒、军旅,此之谓九礼也。礼经三百,威仪三千,机其文之变也。其文变也。礼之象,五行也;其义,四时也。故以四举;有恩、有义、有节、有权。

恩厚者,其服重;故为父斩衰三年,以恩制者。门内之治,恩掩义;门外之治,义断恩。资於事父以事君,而敬同,贵贵尊尊,义之大者也。故为君亦服斩衰三年,以义制者也。

三日而食,三月而沐,期而练,毁不灭性,不以死伤生。丧不过三年,苴衰不补,坟墓不坯,同于邱陵。除之日,鼓素琴,示民有终也,以节制者也。

资於事父以事母而爱同。天无二日,国无二君,家无二尊,以一治之也。父在为母齐衰期,见无二尊也。

百官备,百制具,不言而事行者,扶而起;言而后事行者,杖而起;身自执事而后事行者,面垢而已。凡此,以权制者也。

始死,三日不怠,三月不解,期悲号,三年忧;恩之杀也。圣人因杀以制节也。

男者,任也;子者,孳也;男子者,言任天地之道,如长万物之义也。故谓之"丈夫"。丈者,长也;夫者,扶也;言长万物也。知可为者,知不可为者;知可言者,知不可言者;知可行者,知不可行者。是故,审伦而明其别,谓之知,所以正夫德者。

女者,如也,子者,孳也;女子者,言如男子之教而长其义理者也。故谓之妇人。妇人,伏於人也。是故无专制之义,有三从之道──在家从父,適人从夫,夫死从子,无所敢自遂也。教令不出闺门,事在馈食之閒而正矣,是故女及日乎闺门之内,不百里而奔丧,事无独为,行无独成之道。参之而后动,可验而后言,宵行以烛,宫事必量,六畜蕃於宫中,谓之信也,所以正妇德也。

女有五不取;逆家子不取,乱家子不取,世有刑人不取,世有恶疾不取,丧妇长子不取。逆家子者,为其逆德也;乱家子者,为其乱人伦也;世有刑人者,为其弃於人也;世有恶疾者,为其弃於天也;丧妇长子者,为其无所受命也。

妇有七去:不顺父母去,无子去,淫去,妒去,有恶疾去,多言去,窃盗去。不顺父母去,为其逆德也;无子,为其绝世也;淫,为其乱族也;妒,为其乱家也;有恶疾,为其不可与共粢盛也;口多言,为其离亲也;盗窃,为其反义也。

妇有三不去:有所取无所归,不去;与更三年丧,不去;前贫贱后富贵,不去。

大罪有五:逆天地者,罪及五世;诬文武者,罪及四世;逆人伦者,罪及三世;诬鬼神者,罪及二世;杀人者,罪止其身。故大罪有五,杀人为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