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-03-08

喜欢的另一个名字是你 Chapter 2偷偷摸摸地下恋 作者:苏秦欢

1

跟先生在一起的事情对我们俩来说,是水到渠成,但在旁观者眼里,肯定是太突兀太快了点,所以我不建议那么快让我爸妈他们知道,特别是我爸——咱们苏老师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闯荡了半生,好不容易开始啤酒泡枸杞了,可受不得刺激!于是之后的小半年,我俩少有的约会自然是千方百计避开四老。

可是“墨菲定律”是怎么告诉我们的呢——怕什么,来什么。

那次去看电影,结束退场的时候,我刚站起身整理裙子,侧身时猛地看见正后方第八还是第九排那对中年夫妇,那不是我亲爹娘吗?!

意外来得太突然,我伸手把刚准备转身往外走的先生用力一拉。

他毫无防备,被我拉得一个趔趄,差点整个人扑在我身上,又因为怕我承受不住,硬生生直接跪了下去!

我看得心惊,连忙也蹲了下去着急地看着他。他皱眉,看着我的眼里都要冒出火星子来了:“苏秦欢!”

我举手投降,小声道:“我不是故意的。我……我爸妈在后面。”

我指了指后排,先生的脸色也变了:“你确定?”

我有些艰难地点头。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,因为电影是部动画片!

先生像是不信,要伸出脑袋去看,被我眼明手快直接摁住,我差点给他哭了:“这事儿能开玩笑吗?大哥,你就信我一次行不行?”

大概是我没注意力道,先生眼里又迸出了火星子,把我的手从他的头上拿下来握在手里用力捏了捏:“他们出来看电影没跟你说?”

“说了。”

可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来看这个啊!而且二老早就出门了,我以为好歹看完回去了呀,怎么还撞了场?

后来苏老师说,他们出门后,见天色尚早,微风正好,干脆就先去吃了顿浪漫晚餐,才去看的电影。

终于等到二老晃悠悠地走下来,而苏老师突然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,我吓得腿一软,整个人滚进先生怀里。先生大概没想到我那么不经吓,连忙直了直腰抱紧我。

我的大半张脸埋在他的肩膀上,露出一只眼睛,一看差点吓傻!

估计是刚才动作幅度太大,引起了两人的注意,二老就停在那里笑眯眯地偷瞄我们,并且嘀嘀咕咕说着什么。我不敢看下去了,缩回脑袋,使劲往先生胸膛贴,恨不得钻进去。

我看电影有个习惯,就是一定要等到彩蛋或者片尾曲播完才离开,所以不幸中的万幸是,当时人基本上都走完了,不至于丢人。

当然,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爸妈看电影也有这习惯。或者说,在这之前,我根本不知道他俩还喜欢看动画片!

回去的路上,先生一直绷着脸不说话,我瞄了他好几次后,决定看准时机道歉。

谁知人家完全不买账:“我早就跟你说了,有什么好瞒的?一开始就说了,还会有今天的乌龙吗?大大方方不好,偏要偷偷摸摸!”

得,敢情您是不说则已。

先生把我关在停车场,话也不说,锁也不开。耗了将近半小时,我终于忍不住了:“要不就坦白呗。”

嗒,中控锁开了。先生率先下车:“不早说。”

“……”

最后自然也没说。

分开回到家后,苏老师和苏夫人正坐在沙发上你侬我侬,为避免心虚露馅,我刚想打个招呼回房,苏老师就举起一盘提子招呼我过去,说是刚买的。

我走过去拿了一颗放进嘴里,苏老师笑眯眯地开口:“今天我和你妈在电影院看到琪琛了!”

咳!要不要这么开门见山不带一点铺垫的?害我差点把整颗提子吞下去!

苏老师继续笑眯眯:“好像还抱着一个女孩儿!”

“咳咳咳咳咳咳!”

“多大的人了吃个提子还呛着!”苏夫人挪过来给我拍背。

我顺过气来,我决定不能这么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:“抱……抱着一个女孩儿?”

苏夫人点头:“嗯,估计也是看见我们了故意蹲下去的。”

苏老师笑得一脸得意:“臭小子!我可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,以为出了趟国我就不认识他了?”

“那女孩儿,你们见过吗?”

苏老师:“抱在怀里没看清,小小的,身形跟你差不多。”

“……”

2

有一次先生出差将近半个月,忙得一塌糊涂,中途电话都没给我打几个,我挺想他的。

好不容易等他回来了,还是各种忙,每晚都要凌晨才到家。

我本来想等他,哪怕说句晚安也好啊。

可是还没等我把想法说出来,他就威胁我说,要是回来看到我房间的灯还亮着,他就从阳台上翻过去。

后来,我实在忍不住了,等苏老师和苏夫人睡了后,光着脚拎着鞋试图出门,结果门一开,就看到探出个脑袋东张西望的我弟……

我俩的房间面对面,两姐弟目瞪口呆地对视几秒钟后,默契十足地开始装淡定——

我弟:“出门啊?”

我:“嗯,打游戏啊?”

……

我坐在楼梯间给先生发微信,让他走楼梯。

时间很巧,他回复说刚停好车。

我坐在楼梯上,等啊等,等了好久也不见人,索性边打电话边往上跑,扒着门缝往里看,以为他坐电梯了。电话通了后,我有些着急:“你在哪儿呢?”

偏偏没有回音,我刚要问第二遍,先生真实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:“在你后面。”

我转过身,果然见他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。

我也笑,毫不犹豫就往他身上扑,被他稳稳抱住后,才反应过来脚有点僵了。

他把我抱得很紧,脸往我的头发里埋了埋。

“我想你了。”我老实说。

“嗯。所以要做点什么吗?”

“啊?”

他笑了:“没什么。就这么抱着啊?”

“抱着呗。抱着舒服。”

“好。”

3

先生早上出门忘了带钥匙,公公开会没回来,婆婆去单位排练的时候就把钥匙放在我家,让他下班回来自己拿。

苏老师开了门,直接把人往里拉:“就在这里吃吧,今天就我和秦欢在家,秦欢做饭呢。”

我闻声往客厅看了一眼,先生换了鞋,自然地走到沙发前坐下,苏老师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球赛,时不时“呵”两声。

在我第四次回头时,终于和先生的视线撞上了,他笑了一下,扭头不知道跟苏老师说什么,苏老师两眼不离电视,连连点头,先生就起身往厨房来了。

我故意提高声音:“欸,你关门啊,待会儿油烟全跑出去了!”

先生回头看了眼苏老师,苏老师也听见了,看过来一眼,大手一挥:“关上关上!”

先生关上门,在我忍不住笑出声前,伸手搂住我肩膀往前带:“看看有没有我喜欢吃的……还真有啊。能吃吗?”

“怎么不能吃啊?”

我不服,取了旁边的筷子夹了块土豆送到他嘴边。

他一脸仔细品尝的样子,看得我迫不及待:“怎么样,好吃吗,好吃吗?”

他点头:“好吃。”

我满意地笑了:“那以后经常给你做。”

他突然不动了,我刚要问怎么了,他弯起眼睛抬起手把我落在脸颊边的几丝头发撩到耳后。

“说话算话。”

4

我在学校参加校运会的彩排,中途下了雨,于是先生就接到了一只落汤鸡。回到家的时候,苏老师和苏夫人都不在家,我的钥匙又还在宿舍,先生就提议去他家。

我扒着门坚持让他给他妈妈打个电话确定会不会突然回来,他打了,还开了免提,婆婆说约好了下班后还要跟朋友去做指甲。

我这才放心地跟他进去。

他让我去洗澡,说给我找件婆婆的衣服,但被我拦住了:“我穿她的衣服不就被她发现了吗?”

他笑得特别不怀好意:“所以,要我的啊?”

我视死如归地点头。

我洗好澡出来,他在厨房煮饺子,我在客厅坐了会儿,觉得手脚都没处安放,就又走到餐桌前坐了会儿,感觉像是等着他为我服务似的,还是不舒服,于是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——坐流理台。

在家陪苏老师做饭时坐习惯了的。

他扭头看到我时有点吃惊,我以为是嫌弃的意思,紧张得不得了,刚想滑下地,他就走到了我跟前,笑眯眯的,抬手抓起我披在肩膀上的毛巾,在我头上不轻不重地搓了几下:“洗完头要及时用毛巾吸下水,不然会感冒,嗯?”

“我知道。我就是……哎呀,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嘛。”

我盯着脚丫子,又窘又害羞。

他手里的动作停了,把毛巾重新放回我肩上,在我抬起头看他时,突然把两只手撑到了我身侧。

我往后仰了仰。

“不到二十岁,不是小孩儿是什么?”

他笑着对上我的眼睛。

我憋了长长的一口气,实在憋不住慢慢呼出来的时候,竟然凭空多了许多勇气,于是我噎回去:“不到二十岁,你也……下得了手。”

他有几秒钟没说话,接着就收回了手,撑在腰上,站得笔直:“不下手了。”

“啊?我不是那个意思,其实……”

我着急忙慌地要解释,看着他眼底嘴角渐渐升起的笑意,一恍神却更加不得章法,语无伦次得简直想去学院大门口切腹自尽。

太丢人了。

直到……直到我没办法再开口。

那是我们的第二个吻,距离第一个,足有三个月之久。

5

在我最不喜欢的事情排行榜中,一定有一项是——不喜欢跟先生吃饭。

但是有些时候又是万万避免不了的,比如说人家朋友啊同事啊点名“带你家小朋友”一起的时候。

Excuse me?小朋友?

当然,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吃饭的时候。

“这个你不能吃,太凉了。”

螃蟹。

“这个也不许吃,待会儿又要胃疼了。”

口味虾。

“别凑热闹,喝你的酸奶。”

鸡尾酒。

我忍无可忍:“这也不能吃,那也不能吃,那我吃什么?”

话音刚落,他突然扭头鼻尖抵着我的鼻尖。

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,吓得赶紧把他推开。

同事惊呼,开始打电话:“老婆!快过来!有人屠狗!”

之前听先生提过,高中时候的师兄,也就是刚刚给他女朋友打电话的那个人,大概过了年就要举行婚礼。

准新娘圆圆的脸看起来很和善,我忍不住去搭讪:“听说你们准备结婚了,日子定了吗?”

准新娘笑得一脸幸福:“嗯,定了,2月14日。”

“哦,呵呵,真好。”

我也跟着笑。情人节哎,那不是真好是啥?

“你们呢?”

“……”

好吧,我理解这是人家非常合乎情理的关心啦。但是……

先生看着我,眯着眼睛笑得不怀好意:“这个问题,我没法回答。你来吧。”

“啊,哈哈,我们也快了……”

我刚说到“快”字,先生“扑哧”一声就笑开了。

我看着他,莫名其妙。

他捏了捏我的手,另一只手支在唇边咳了两声,然后摇摇头,示意我没事儿,但是明明偏过头还在笑啊,肩膀还一抖一抖的呢!

神经病哦。

回家后,他在楼下突然又笑了。

“你笑什么?”

“很快?”他把我拉到怀里,不轻不重地抱着,分明没有半分醉意,眼里却一片水光潋滟,“是多快?”

“啊?”

“结婚啊。不是你说的吗?嗯?”

嗯?嗯什么啊嗯?说话就好好说话啊?带什么语气词啊?

我不争气地在他低头抵着我额头,一双眼睛直直看进我眼里时,偏过头,动也不敢动。

刚巧苏老师散步回来,咳完了还要用力跺一下脚:“嫌家里热是吧?”

“……”

进门前,先生画蛇添足道:“刚刚秦欢没吃多少东西,麻烦叔叔给她弄点吃的。”

苏老师一顿,转身努力睁大他的小眼睛:“是我女儿,还是你女儿?”

先生厚颜无耻,两手插兜,笑出两个小酒窝:“您女儿。”

好不容易等苏老师满意地开了门,身后却传来一句:“我女朋友。”

苏老师把门摔得震天响!

6

先生在我家吃饭,饭桌上苏老师试探他:“陪我喝两杯吧。”

“喝酒伤身,既然叔叔都戒了那么久了,还是不要碰了吧?”

苏老师:“……”

我差点笑岔气,被苏夫人在桌下踹了一脚。

吃完饭在客厅聊天,苏老师自然又是第一发言人。

“这不喝酒不抽烟的男人啊,有什么男子气概?”

不抽烟不喝酒的先生躺枪,好在沉得住气,不仅没反驳,还笑着点了点头,一副十分受教的样子。

我边啃苹果,边替他鸣不平:“爸,您自己不也一样嘛!”

“你爸没有男子气概?”苏老师起身,房子抖了两抖。

我按了按额头:“您当然有了!我是说您不是也不抽烟不喝酒,但依旧那么……嗯,有男子气概嘛!”

苏老师坐下来,地板抖了两抖:“我这是为了给你们营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!想当年你妈就是被我抽烟的迷人姿势和吹瓶的功夫给迷倒的!”

万幸苏夫人沉浸在有长腿帅哥的韩剧中听不到,不然还有安宁?当然,要不是这样,借苏老师十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说。

苏老师继续没事找事:“你呀,嫁人别嫁太高的,不然你打不过!”

净身高一米八二的先生躺枪。

我差点吐血:“他打我,我干吗还嫁给他?!”

先生看我,一脸真诚:“我不会打你,我发誓。”

我满意地笑了:“乖。”

苏老师不满被忽视,先是瞪先生:“我跟你说话了吗?”

接着瞪我:“我是假设!就算他不打你,那太高了有什么好的?进门还怕磕着脑袋呢!”

我更加要吐血:“爸!咱家房子至少有三米高吧?”

苏老师:“……”

7

先生走后,我和苏夫人盘腿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涂指甲,苏老师叉着腰,围着茶几打转:“我就说!我就说!”

我不说话,苏夫人也不说话。苏老师偷看我们两秒,终于决定不卖关子开门见山:“我早就说过他有问题!”

我觉得我还是应该配合他一下,于是看了他一眼。

苏老师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,肥肥短短的食指直晃得我眼花:“我就知道他狼子野心!”

“爸,那个词不是这么用的……”

“你爸不是语文老师!”

“……”

哦。

“我说你还不信!”

好吧,食指又跟着晃到我妈跟前去了:“从他主动来说要接送秦欢上下学的时候,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,你还说我想太多!你还夸他好!好了吧?这下好了吧!”

苏夫人皱眉,干脆反手一推:“你烦不烦啊?走远点!我指甲都花了!”

我看着苏老师脸上的一抹粉色,咬紧唇,埋着头使劲偷笑。

苏夫人边吹指甲,边对我挤眉弄眼:“别理他!小叶那么优秀,妈妈很满意!妈妈单位好几个同事还想让我帮他们女儿牵线呢!”